从送紫薇到英国的一个小镇Buxton上大学,到回来瑞典的哥德堡,一晃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。认识她的朋友和亲戚都一直有在问候她还好吗? 她过得好吗?她住得惯吗?让我很感动,也让我有丝丝的伤感。老实说,他们都问到我心深处去了。因为这也是我回来后在的牵挂。然而,我俨然选择做个通情达理,扮演了一个很酷的摩登妈妈,我在回来后的前两个星期内都没和紫薇谈到话,也没上skype跟她聊天,我选择了让她有个空间,让她尽情地享受和新朋友们欢聚的新生party, 让她呼吸独立自由的空气。我不想让我落空的心情影响她的心情,我只是从她妹妹那儿知道她每天的情况。(有Twitter和facebook的追踪是好的,谢谢IT!) 所以,只要我知道她们每天都有联络,她每天都很忙,那么我就放心,就不会牵挂了。
其实我要叮呤的话,比如: "记得洗衣服时要把颜色分开; 记得天凉时要穿多一件衣服; 别忘了把锁匙插在门上; 去clubing时要小心不要乱喝饮料; 还有。。。"我都忘了还说了什么了。
从Buxton要回家的那天,我们都感冒了。我想那是因为我们在短短的三天里,从在离家前那个无法入眠的晚上,然后在Manchester机场因炸弹虚报的疑云而浪费了三个半小时,接着是拖着她四个沉重的行李箱(我们一个人拉两个)换了两趟的火车,才到大学。之后就忙着办她入学的程序和为她的宿舍添置她所需要的日常用品,结果到最后我们都累得精疲力竭而病倒了。
到我要走之前的那一个小时,我们去了一个tea house 喝中午茶,那是紫薇坚持一定要我试试的,她说那是我第一次到英国,就应该去品尝一下英国的喝茶文化。在茶馆中,我们之间的空气中突然蒙上一层稀薄的雾。我们都特别的静。我想该说的话我都说了,再重复就变啰嗦,啰嗦就会变成讨厌,我不想让紫薇觉得我没完没了。而紫薇却是累得不想多说了,其实我们都知道,只要一开口我们可能就会伤感的哭了,毕竟从她出世到现在,这是我们真正的第一次长时间的暂别了。
在往Buxton的飞机上,紫薇曾问过我,妈,到时你走那天会哭吗? 我当时并没有反问她她会不会哭,而是反问她我可不可以哭,以我们的身份来说我应该是那个比较坚强的,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不是,所以她才会问我。
我们因为喝下午茶而让我走去火车站的时间缩短了,结果道别时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说些什么,我们匆匆地抱别,我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,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,深深地望了她一眼,轻声地说了声保重,然后就转身跑下她住的宿舍,往火车站跑去了。单独地跑在往火车站的那段路上,一股酸气从胸口涌上来,压抑着我因奔跑而开始急促的心口,突然感觉好难受而透不过气来,但是我并不停下脚步而是加速,我怕我停歇下来后就会失去再向前进的力气和勇气,因为滚滚而流的泪水,已开始随着我奔跑时把我的脸颊下巴和耳朵都弄湿了。
就这样,沉重的心情代替了沉重的行李箱,我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。对紫薇来说,是开始走上人生的一个新路程。对我来说,也是开始走上人生的另一个新的路程。像紫薇说的,我要学习在这个路程更加坚强,不要担心她,她要我开始爱我自己多一些,她要我开始寻找我自己的天地和快乐。这就是我今年才二十岁但有时却比我更像个妈妈的紫薇了。
两个星期前我们开始skype了,感觉很好。。。